至於究竟是怎麼會受到這樣的刺激呢?
那就要怪常常有國外fellow來受訓的整形外科了(眼神殺過去)。
所謂fellow(研究醫師)是指經過整個住院醫師受訓之後,在成為有自己掛名的門診跟住院病人的主治醫師之前,視每間醫院不同、會有一或兩年的專門研究年限,也算是升格為主治醫師前的「暫時拋開臨床、以更深度進修」時間。
這時常常會有機會到其他醫院去見識專業的大師們的技術或研究。
當年我們外科在確定選科之前,會在各科之間輪訓、也就是所謂rotate。當我rotate到整外時,嚇!好多阿多仔fellow。
這也難怪,因為該科自己本身就已經是揚名國際的神一般存在。病人也從五湖四海、不辭千里而來,短短一天的時間內,就可以看到非洲女性病人的巨乳做縮胸手術、或是遠自北國而來的白種病人接受臂神經叢重建,其中最神奇的就是斷指後用腳趾接回的重建術。
不論技術、外觀或功能,都是當時國際醫學期刊炙手可熱的手術。
為了這些遠自他鄉來的貴客們,能加入討論跟聽懂會議,該科承襲已久的風氣就是「全英文口頭報告」。
因為有其必要。
而這赫赫有名的全英文口頭報告,也是每個rotate到該科的住院醫師們最大的考驗。大家無不卯盡全力早早準備,畢竟不是平常習慣的中文報告啊!
台灣醫學名詞自始就是使用英文,除了能較快速度閱讀國外原文發表的研究跟書籍之外,彼此醫院互通、國外全英文病歷也能快速理解。
曾經收過病人從某強國攜帶過來的全中文病歷,真的是快要昏倒……「花生四烯酸」、「掛水」……眾人費了好大力氣在逐字翻譯。
除了這些英文的單字,甚至是一些簡單基本的拉丁文,都多少認得一些,說穿了英文語系就是字根字首(我無聊閒暇的時間還跟著唱拉丁文歌詞的「布蘭詩歌」,嚇壞蜜蜂先生)。
但是,說真的要全口語英文,則是另一種挑戰。
當時戰戰兢兢到充滿各種人種、膚色的討論室裡,有英國的、非洲的、跟大鬍子中東籍的,我真是緊張極了!畢竟等會接著學長報告完,就換到我要報告了!
果真座位前後都讓各種口音的英文包圍著,我捏著自己的講稿反覆背誦台詞,就看到翔翔學長充滿自信地上去主持了,學長還穿著西裝,好正式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