詹姆士絕對沒有贏在起跑點––他的不幸,絕非「沒有贏」,而是「輸慘了」。他不僅是經濟困難––他被拋棄而流落街頭。他不是成績不夠好,他是國小沒畢業、國中沒去讀、高中沒讀書。他說,在剛到吉隆坡的時候,他的英文程度是只會從 A 讀到 G,H 之後就不會了。有多少人能在起跑點輸得比詹姆士更慘?可能不容易。
然而,詹姆士的人生際遇是一個極為強而有力的實驗:輸在起跑點,人生就無望嗎?不。人生只要在任何一個階段,找到方向,用對方法,投入大量的努力,累積出值得肯定的成就,這就會是下一階段別人評價你的重點––之前不夠好的過往,其實從來就不那麼重要。
人生像是大老二,只有最後一張牌才重要
就這樣說吧。
如果進了建中北一女,過去在國中班上的排名還重要嗎?顯然不重要。
如果有能耐讀了頂尖大學,甚至跨海讀了史丹佛,高中是讀名校還是社區高中還重要嗎?顯然不重要。
如果研究所階段讀了舉世最受敬重的商學院或設計學院,大學讀野雞大學還有關係嗎,其實關係很小。
如果告別學生身分的時候,身懷絕技,在某個專業領域已經能解決最專業者都還不一定解決的問題,無論大學或研究所學歷如何,還需要擔心工作問題嗎?當然不需要。
無論任何年紀,能在實務界領域靠著人格、能力、判斷力、實作能力創業成功,或是在藝術、運動、程式、表演…取得了眾所肯定的成就,誰還管他之前有沒有低谷,有沒有受挫?這樣的人,包括尹衍樑,包括嚴長壽,包括李安,包括馬雲。
真實世界其實像是大老二排局:真正要緊的,只有最後出的那張牌。
反過來說,小學的獎狀在申請高中的時候還有沒有用?中學得了第幾名還能拿來申請國外研究所嗎?大學有什麼豐功偉業,進職場五年後,還值得一提嗎?人生最可悲的事情之一,就是發現自己在學生時期成績優秀,但是離開學校之後一事無成。
明明這個道理這麼明顯,但是台灣還是有千千萬萬惟恐無法贏在起跑線的父母和孩子,在每一次考試和比賽中爭名次,像老鼠跑輪子一樣天天筋疲力竭,一直到大學或研究所畢業,結果也只是和其他十幾萬人一般相似而普通––而這二十幾年的壓抑和辛苦真的值得嗎?
還要執著、拼著命要贏在起跑點嗎?也許,詹姆士的例子可以讓我們清醒一下:別再擔驚受怕了,短期的勝敗際遇其實在整個人生的尺度上,根本不這麼要緊。